【瓶邪】Call me and I'll respond
*起名功力不够，小学英语来凑。是昨晚重启官方条漫的衍生梗，也可以单独阅读。漫画在微博“盗墓笔记重启漫画”连载。
1
“给你准备的房间是这间，卫生间在走道尽头。房里东西是我按自己的想法布置的，你看看还缺点啥，或者有什么用不惯的，我再让人添。”
吴邪推开了木门，却没有进去的意思。他靠在门上，和张起灵一同把目光投向这间明亮的卧室，似乎随时等待对方提出意见，然后他便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得力的人手把这任务交代下去，满足对方的一切需求。
这不是他所熟悉的吴邪，但唯有这样的吴邪才能串起一切事件的逻辑，让如今的局面显得合理。而所谓合理的逻辑就是：在他缺席的十年里，吴邪成长为了一个运筹帷幄的领袖。他习惯了发号施令，习惯了先斩后奏，大到三人的退休场所，小到床头灯的位置，吴邪一并亲力亲为，不容他人置喙。
哪怕他现在靠在门上征询旁人的意见，他也依然是主动的，带着点屈尊纡贵的闲适。张起灵知道他并非刻意在自己面前做出这样的姿态，只不过他久居于上位，行事便免不了比以前果决专断。这样的场景张起灵一路上见了很多——侧耳倾听伙计汇报的吴邪，低声和解雨臣商讨对策的吴邪，以通知的口吻邀请他来雨村居住的吴邪。他是水凝成的冰，玉磨出的剑，华色含光，不掩锋芒。
“怎么样？”吴邪屈指轻敲了两下墙壁，示意张起灵回神。
“胖子住哪儿？”
吴邪显然没想到他最先关心的竟然是另一位老伙计的起居，有些意外地说：“他北京生意还扔不下，不会在这常住，这几天就先跟我挤挤。”
这里只有两间房，但是无论从采光、面积还是市内布置来说，显然都是他们面前的这一间要更加宜居。当然，两者之间的差距是极其细微的，因为整座土楼的内部都被精心布置过，棉麻的床具、竹制的卷帘、土陶的花瓶，都昭示了经手人的审美不俗。而那个打点好一切的人正站在他面前，希望他住在更好的这一间。
“谢谢。”
张起灵不是会糟践别人心意的人，一个人接触的善意越少，就越能分辨出何为真心，更何况吴邪几乎已经把一腔赤诚的善意捧给他。他不会不知道，张起灵在未经修缮的山洞也可以安然存活，但是他还是希望他可以活得好一些。而自己若不是做好了一切皆听吴邪安排的准备，也不会跟着他来到这里。
“跟我说什么谢，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，我就在隔壁，有事你就叫我。”吴邪露出了个放松的笑容，在这一刻他的脸上又充满了孩子气的愉悦，就像一个刚刚通过考试的学生。
失去了倚靠的木门晃荡了两下，发出“吱呀”的声音，划破了南方夏季午后凝滞的空气。张起灵忍不住伸出指尖去触碰——沉润的木料上，还有吴邪脊背留下的温度。
2
“你是不知道吴邪那时候多怂。”解雨臣盘腿坐在竹椅上，已经完全融入了福建乡下的环境：“连王盟那小子都管不住，在云顶天宫被口中猴逼得走投无路， 当着所有伙计的面大喊‘解雨臣你他妈快来救我！’”
“然后你就踩着七彩祥云去救他了？”黑瞎子没听过这段儿，现在听得饶有兴致。
“哪能啊。哪有那么好的事？”解雨臣掩嘴吐出瓜子壳：“他随叫我就随到，他又不是哈利波特。”
看着对面两个百岁老人二脸懵逼的样子，他无奈地解释道：“呼神护卫。你们都没看过吗？可以看看，挺好看的。”
张起灵站起身来，往厨房走去。
“天真，你到底会不会杀鱼啊？”胖子的语气充满怀疑：“要不然让小哥来，他两只手指就掐死了。”
“小哥小哥，啥事都喊小哥！”张起灵推门进去的时候，正好看见吴邪手起刀落，“哐”地一刀剁掉了鱼头。“齐活。”
胖子沉默了几秒，然后道：“你见过谁家的蒸鱼是身子和脑袋分家的？”
吴邪也愣住了，但他迅速采取了补救措施——把鱼大卸八块。
“今晚吃炸鱼块。咦，小哥你什么进来的？快回去客厅坐，这儿没你的事！”
3
雷本昌把他们带到了他一直想找的地方。榕树的根须布满了天坑壁，树枝犹如很多巨手，在天坑的上方互相纠缠，把整个天坑都盖了起来。无数的气生根垂下，落到天坑下面的水潭里。
“有点意思。”胖子说道：“小哥，这要是夏天，咱们肯定游个痛快。”
张起灵没有说话，只是侧头观察了一下石头之间的距离，接着他猛一发力，两步凌空踩着一块石头侧面突起的裂缝，再次翻身跳起，单手一撑就上到了榕树的树梢上，丝毫没有停留，再往上踩跳就上了榕树的树冠。
在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，他习惯性地回身，看到雷本昌被自己的动作震得目瞪口呆，而吴邪和胖子正在互相帮助地缓慢攀爬。他一向没有停下来等同伴的习惯，但是此刻，他竟然屏起呼吸在等待着什么。
“小心腰啊。”胖子把吴邪托上石头，吴邪转身把胖子拉上来，然后慢慢的抱住树杆，胖子把他顶上去。他们配合默契，每一步都踩在安全的石头上。
“小哥？”吴邪擦了一把头上的汗。
张起灵微微探伸出的手不着痕迹地缩回去。
吴胖二人通力合作爬上了树冠，吴邪气都没怎么喘，轻松地靠在他身旁另外一根树枝上。张起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，他没有停留，走到一根横长的树枝上，直接往树梢走去。树枝被压弯的瞬间他蹲下拽住树枝，挂落到潭边的石头上。为了掩饰自己动作的前后矛盾，他顺手抓了一把叶子，往深潭丢了下去，做出在探查水流动向的姿态。
吴邪果然有些迷惑。和胖子对视一眼后，眺望了一圈四周，这回没有再管胖子，他自己直接翻身下树，稳稳落地。
他是接受过黑瞎子特训的，哪怕近来疏于锻炼，并不代表就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力。这样的高度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，况且就算是在十年前，他也从不曾站在原地叫着自己的名字，等着人来将他救出险境。
张起灵屈了一下手指，像是想抓住什么东西，却又从指缝间溜走。他对于人类的情感分类烂熟于心，但是毕竟没有全部亲身体验过，所以他并没有分辨出这便是期待落空的感觉——对旁人，他不曾有过期待，而在吴邪这里，他不曾经历过落空。
吴邪来到他身边蹲下，和他一起看着下面的水潭。张起灵轻叹一口气，指给他看：“有洞口。”
4
刚刚迈入这片林子，他就察觉到身后有人。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可以算是一个无效信息。他迅速将其筛除掉，继续往前走。
他的五感过于灵敏，能够接收到的信息是爆炸级别的，所以他习惯了将有限的注意力放到真正有意义的事物上：譬如说上次带回去的蘑菇用来做汤很合适，吴邪多喝了两碗，而后山这两日降雨充沛，想必又会新萌发出一批了。
“关你屁事！”
“我凭什么告诉你！死胖子！”
胖子在打听他的行踪？张起灵停下脚步，将目光投向那个一直被他当成空气的人。
刘丧扬了扬手机，状似不经意道：“胖子估计是闲出屁了。偶像，咱别管他，你还要去哪儿？我上次探查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山谷风景不错，你想不想……”
张起灵打断他：“谁的电话。”
“就胖子啊……”
张起灵注视着他，刘丧试图用“我真的没骗你”的目光和他对视，于是张起灵上前一步。
“和、和吴邪！”
“没、没问什么，就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儿，说有事儿想问你……”
“哎，偶像你慢点！”
张起灵充耳不闻，起初他还只是疾走，很快便成了奔跑，在看到熟悉的村落时，他竟然连那些曲里拐弯的路也想省去。心之所至，直接跃上了福建民居连片的屋顶，在湿滑的青瓦上跳跃。
“偶像你、你怎么了！”刘丧气喘吁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：“不会出事的，我就开个玩笑，现在谁还敢动他吴邪啊……”
这和他需不需要我没有关系，张起灵想。我只是一听到他在找我，就想立刻到他身边而已。
或许人活在这世上还是需要一点念想的，哪怕是他这样的人也如此。他爱上了充当救世主的感觉，对于一无所有的人来说，给予的感觉是如此美妙，在与世隔绝的十年里他是想着他们之间的约定，才能在黑暗的牢笼里保持了一丝清明。只是如今吴邪已然柳暗花明，但他依然身陷囹圄。
5
“你找我？”
吴邪惊讶的目光落在他湿透的双肩上：“你这是去哪儿了？搞成这个样子。”
他探头看了看张起灵归家的路径，合上窗户笑道：“小哥……你这不走寻常路啊。”
张起灵坚持问：“你找我。”
“我……”
吴邪的嘴巴微微张开，似乎敏锐地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。
“倒是也没什么事……”
张起灵的心沉下去，还好，在他后悔今天的莽撞行为之前吴邪就继续道：“就是我俩实在太无聊了，想着要不要找你一起玩。”
他似乎也发现了，“玩”这个词已经不太适合他们三个加起来两百多岁的男人了，于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：“其实是胖子的主意，我开始是想让他别打扰你来着……”
“这怎么叫打扰？小哥不陪咱俩玩还能陪谁玩？”
“好。”张起灵在吴邪开口前抢先答应：“你想去哪儿玩？”
“鼓、鼓浪屿。”
三个男人的出行自然一切从简，况且没有什么是到了当地用钱不能解决的。次日清晨，吴邪只简单拎了个旅行包，胖子更方便，兜里揣条内裤就出门了。
自从张起灵领了本之后，长途旅行一向是他负责开车。吴邪和胖子在后座插科打诨，胖子眼尖，疑惑道：“那是什么东西？”
“偶像！救命！”
刘丧还挂在一户人家的檐角上，衣服被扯了个大口，浑身都湿透了，头发凄惨地贴在脸上。
“噗，咱小哥的步伐也是你能跟上的？小哥回家住大house，你私生饭不得house！”
胖子将其好一通嘲笑，全方位多角度拍下了其落难场景，才大发慈悲地将他拯救下来。
“偶像，你去哪儿！”刘丧一眼瞥到了副驾驶上的旅行包，眼睛一亮：“你们出去玩呀，带我一起呗！司机导游住宿攻略我全包……”
“胖子！”吴邪大喝一声，同时猛踢了一脚张起灵的椅背。胖子泥鳅似地钻进后座，张起灵会意，一脚油门直接驶离了村口。
评论(56)